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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中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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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亭外,有馬車坐落。

順著車沿望去,車背上捆著滿滿的柴火,柴火主人也不是別人,正是白可韓認識的夏商人。

他的馬車停在路邊的長亭邊上,身子端坐在亭子裏頭的石椅上,臉上泛出各種苦澀的面神,雙腳不斷的上下搓動,看起來十分難受。

“爹,你是不是又胡吃海喝去了,走這點路就難受了?”

說話的是夏商人的兒子,也是一個胖墩,年紀和白可韓一般歲數,但是可別小瞧他,他這番厚實的身子,已經是凝氣六重的學員了,離真正的武士階位也只有大半步。

他天賦異凜,早在十歲那年就進入了凝氣一重,當時可算是震驚了這個家族,在武根未成熟前凝氣,這簡直是個奇跡,許多慕名而來的學院都打算招收他成為內門學員,但是最後全都讓夏商人給推掉了。

他夏商人也不傻,自己兒子若是天資非凡,定當是要進入天澤院的,將來若是能夠在武鬥大會上奪得個名頭,加入了宗派,成為宗派子弟,那才是真正光宗耀祖的事。

於是乎夏商人帶著下胖墩去了天澤院,夏胖墩也夠給他這個爹爭氣,憑借著十歲就踏入凝氣一重的天資,幾乎沒有任何阻攔就進入了天澤院。

加入天澤院的夏胖墩,一個月就從凝氣一重踏入了凝氣五重,遠遠的拉開了周圍的師兄師姐們,這等天資幾乎讓所有人頻臨奔潰的邊緣,若非是夏胖墩沒有一個誘人的長相,否則全院的師姐們都得傾倒在他腳下。

可事情說來奇怪,夏胖墩自從上了凝氣五重之後,這個武學之路仿佛停滯了一番,周圍同一年齡段的學員相繼成功丹田凝氣,達到了凝氣五重的境界,惟獨他一個人沒有長進。

院長們一開始覺得夏胖墩是厚積薄發型的,一直懷著期待的眼神,可惜就這麽一等,六年時間過去了,夏胖墩一直沒有長進,武學一直都是凝氣五重。

也就是上周,夏胖墩才不負眾望,終於踏入了凝氣六重的境界,離武士確實是只有一步之遙。

這不,為了高興,他夏商人就從家裏挑出了上等的質地厚重的木材出來,把這些木材送到天澤院,一是燒火之用,二是打樁練武之用,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。

商人在這個世界上地位不高,尋常武者從他們面前經過,他們都點頭哈腰恭敬的不敢大聲說話,想著自己兒子六年了武學才前進了到了凝氣六重,天澤院沒有趕走他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。

你以為夏商人的火柴賣得這麽好?全都得仰仗自己有個進入天澤院的兒子,若是夏胖墩被天澤院打發走了,不僅落人口舌,最後連生意都沒得做了。

所以呀,即便是頂著弊病,夏商人都得親自兒把木樁等柴火送上天澤院,以此表示自己的誠意。

“娃,你可別嚷嚷,這兒馬上就要到天澤院了,等下若是見到你那武教練,可得好好伺候著,可不能像呼號爹這般沒上沒下的。”夏商人身子骨疼痛著,卻還是不免苦口婆心的教育著他兒子。

兩人你一句我一句,很開就消停下來。

白可韓沿路走到了中午,口幹舌燥的,荒郊野外也不見水源,反倒是遠遠望見了亭子一角,他快步踱來,定睛一瞧發現亭子下不是陌生人,那是那夏商人。

“這回有水喝了。”

白可韓內心一想,腳步已向亭子內踏入。

夏商人因為身子實在是痛的不行,所以仰面躺在長石板上休息,他沒有瞧見來人是白可韓,卻是他那兒子看見了。

“站住!你要做什麽!”

小胖墩撐開雙腳,雙手迎著掌面一拍,一手拉向上,一手擡向下,若是白可韓敢踏入亭院半分,指不定被他收拾。

白可韓被這突如其來的小胖墩虎到,止住了欲要下落的腳掌,他面不改色,回道:“我是來向夏商人討一口水喝的。”

夏商人估計是睡著,沒有起身擡看白可韓,他兒子不相信,還是以為白可韓是強盜,欲圖謀不軌。

外人卻是不知,這白可韓雖說是十六歲,可修長的身子看起來就如十八歲模樣,壯碩的身子骨從外打量起來,典型的便是個練家子,夏胖墩說什麽都不會讓他踏入這座亭子。

白可韓把腳縮回來亭子外面,雙腳落地,穩穩的站住,他心裏想著——看面前的家夥,把式還非常有型,自己經脈都沒有修覆完全,等下還要去參加學院的考核,若是在這裏受傷了,豈不虧大發了。

白可韓恭敬的捧起雙手,語道:“小兄弟你莫要急,我真認識夏商人,我真是來討水喝的。”

夏胖墩架子沒有放下,這可是他在學院修學的武學鎖心劈,因為體質發胖的原因,使用起來還得拉開雙手,特別不實用,他還擔心著白可韓是在使詐,等他松懈下去,然後再反撲上來。

“你灰頭土臉的,這是要去哪?世間討錢的討債的我倒是聽說過,你這討水的,我倒是頭一回。”夏胖墩不傻,他耍起嘴皮子來,還真有些意思。

白可韓細想,師傅那些事自己斷然是不能說,眼下也不是什麽難過的坎,他再道:“我是要去參加天澤院招生考核的學生,路途遙遠,加上烈日當頭,難免口幹舌燥,再說了,討水也不是討錢,犯不著不武刀動槍。”

被白可韓這番一說,夏胖墩緩神來,好像是這麽個事情,他反問:“你去天澤院?”

“沒錯,我要成為那裏的學生。”

有天澤院做由頭,他很快就和夏胖墩熟絡起來。兩人相互介紹,夏胖墩也不含糊,任由著他行至亭內,白可韓問道了夏商人的情況。

“這是你爹?”

“對呀,命運多舛的爹,三天兩頭一小病,半把月就來一大病,怎麽吃都不頂用。”

夏胖墩介紹了自己是天澤院學院的身份,此時也知道了白可韓連丹田凝氣那一階位都沒有過,身上警覺的氣息漸漸放低了下來。

“咳咳!”夏商人大聲咳嗽起來,不由的睜開了半只眼睛,朦朧間,好想看到了白可韓的身影,他自己有不相信,只好嘀噥著,“這都出現幻覺了,娃呀,你爹這是病得不輕了。”

夏胖墩一把拍在了夏商人的大肚皮上,“什麽不輕,活脫脫的一個大活人在這裏,哪來的幻覺。”

被兒子冷不丁的一拍,夏商人一個機靈跳了起來,他伸著肥厚的手臂,擦拭著雙眼,然後在眨了眨眼皮子,大喊道:“祖上積德呀!荒郊野嶺的,這都能遇上神醫!”

白可韓知道他是在稱呼自己,而他確實是醫治過他大小許多的病。

“夏商人,又見面了。”

白可韓敬了一禮,再道:“我不是給夏商人你開過一藥方子了嗎?怎麽病根看起來不消反嚴重了?”

夏商人擺手,苦澀出一道臉,“藥是抓好了,還沒煮了吃,這又連夜趕路上天澤院,身子吃不消,當然不減反而嚴重了,神醫你可得救我!”

什麽叫病急亂投醫,病痛到了,遇上懂點皮毛醫術的人,他都會被病人稱作神醫,夏商人已經是痛如骨心了,沁如肺腑了。

“什麽神醫,爹你是不是病傻了?”夏胖墩沒有緩過神來,剛剛看白可韓還是個平凡人,這怎麽落在爹爹口裏,就成了神醫了?

“娃子你懂個啥,爹爹好幾年的病都是他給治好的,你少扯犢子,趕緊的,讓個空位出來,讓神醫好好給我根治根治。”

夏商人拉過白可韓,入手處,白可韓頓時感受到從他手心裏傳出的寒冷之氣,這哪是病,這明顯是中毒了。

白可韓擡手撩起夏商人的頭發,發現他的發際底部暗沈發灰,點點斑駁的形態奇形怪狀,然後手部向下,滑到了他的眼皮處,白可韓上下翻動了他的眼皮,不翻不知道,一翻嚇一跳,眼皮遮藏的地方,斑點發黑,光滑的還有膿的質感。

白可韓診斷完畢,心中篤定,語道:“夏商人你這是中了全蠍草的毒了。”

“中毒?”

“全蠍草?”

夏商人和夏胖墩異口同聲,父子倆還一個模樣,頓著個大胖臉,差點沒讓白可韓混淆。

夏胖墩還不相信白可韓的診斷,反問道:“你是不是胡亂說的?我爹昨晚還好好地,怎麽今天就中毒了?”

白可韓反答:“沿途不慎沾染上的,這種草我來的路上曾見過,若非是我刻意躲避,必然受到針刺感染。”

夏商人哦了一聲,他回想著來時的路,對白可韓深信不疑。

“可是我和爹爹走同一條路,怎麽我沒病?”夏胖墩還是相信白可韓,非要問個底朝天來。

夏商人一聽,打斷了兒子的話,“呸呸呸,瞎說話,咋得你還想中毒不成?”

白可韓一笑,指著夏胖墩的丹田,凝神說道:“因為你是武者,凝氣六重的武者,所以對低階的全蠍草天生有抵抗力。”

“這麽解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?”

被白可韓堵住了嘴,夏胖墩確實找不出問題反問,只好楞著兩眼,呆呆的望著他。

亭子下,唯獨剩下夏商人的詢問聲。

“這毒難治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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